乌木的梦

你这被誉为东方神木的木

你这挺立了百年千年的木

倒下时在没有光的世界里沉睡了千年万年的木

再见光时挺立还是沉睡却身不由己的木

你在有叶的挺立时

可写了死亡的永生的诗

你在无光的沉睡时

可做了永生的死亡的梦

我知道，从你无眼的深邃的目光里看到你厌恶所谓的诗人

赞颂你倒而不死死而不腐

我知道，从你无血的静默的灵魂里听到你说

既然已经倒下倒在一切生命最后的去处

你就喜欢沉睡在没有光的土地里

安静地回忆风吹过时，曾和你站在一起的树对你的呢喃

那就是诗了

或者安静地听时间一层一层把你染黑的声音

时间才是你真正的懂者

可是你的梦被锄头和卡车的轰鸣惊扰了

你用冷漠的目光看着隔世面孔上的愤怒或喜悦

你只想安静地继续沉睡

沉睡到三万年后化作一个黑热的生命

在光的火焰里走完你最后的生命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