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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广播”轶事

  
日期:2012年05月29日  作者:蔡云华  来源: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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噱头 一个特殊的群体

“老广播”是一个特殊的群体。说他“老”,是因为这个群体在青神县是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开始逐步形成的,至今已有五十多年。半个多世纪的“工龄”仅比共和国诞生少十来个年头,所以称得上“老”字。笔者作为“老广播”一员,曾做过粗略的统计,青神县这个特殊群体中,已有部分人作古,大多数人已“告老还乡”颐养天年,欢度余生。稍年轻点的尚有部分人还战斗在不同的岗位上,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做贡献。

“老广播”这个群体,说他特殊,一是因为这个群体的人数不多,加上作古了的和到广播战线上工作了一阵子又调离了的,其中包括上世纪七十年代到青神县当知青的成都和自贡青年进广播站工作的,之后又返城参加其它战线工作的在内,大约只有百来余人,实在是一个资格老、队伍小的群体。二是这个群体尽管资格老,但名气不大,并不引人关注。三是这个群体基本上是工薪阶层,待遇虽然都不算高,但还衣食无忧。四是这个群体正在被“电视人”取代中,但是不管怎么取代,“老广播”还是“老广播”,这段历史是改变不了的。


近景 一次迟来的聚会

应该说自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电视进入青神人民的家庭以后,“老广播”中有的就已经“改头换面”成为“广电人”了,其余大多数人也因年龄先后到点而先后退休了。因此,“老广播”这个群体开始“瘦身”,而且,随着电视热的形成,也就没有多少人刻意去关注这个曾经为青神县广播事业做出过特殊贡献的群体了。

记得还是在2011年底的时候,青神县广播电视局党组书记、局长,青神县电视台当台长的邓友权告诉我:“我想在合适的时候,把‘老广播’们请回来聚一下,大家交交心,叙叙旧事。”“好啊,难得你有心想得起我们这些‘老广播’啊!”我当然举双手赞成这一提议。不过,说了也说了,听了也就听了,以后也就没有当回事对待,直到今年3月份的一天,我突然接到县电视台办公室的小魏打来的电话,她对我说:“邓友权台长请你X日到悦来春酒楼赴会,你的老战友们都会来,请你届时一定要光临哈!”接完电话,潜意识告诉我,“老广播”们聚会的日子来到了。

虽然这是“老广播”们一次迟来的聚会,但总还是盼到了这一天。邓友权台长在这次迟来的聚会上的开场白中说道:为了这次把“老广播”们请回来,我是正儿八经地把这个事项拉到了台党组会上进行了讨论的,并获得了全票通过。但实事求是地说,我本想把摄像记者请来,记录下这次几十年后才盼来的聚会的真实场面,但又怕“老广播”们不买我的账,届时不来赴约,所以这个念头也就打消了。没想到今天还来了20多个人,我太高兴了。只是这次迟来的聚会场面未能记录下来,真还有些遗憾。

那天,在迟来的聚会上,几十个人围坐在一张大餐桌上,邓友权台长不仅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而且还向每位“老广播”赠送了一张曾荣获全国方言剧一等奖的《青神故事》光碟。他说,送精神礼品比送椪柑花生好,精神礼品可以永远保存,可以回味无穷,椪柑花生被吃了就再想不起它的存在价值了。邓友权台长说的是真话,我非常赞同。我知道,《青神故事》是青神县有史以来第一部自创自演真实反映青神人故事的电视连续剧,由于这部方言电视连续剧的播放,产生了一炮轰鸣的效应,在全川乃至其它部分省市刮起了不大不小的“青神旋风”。因为这股旋风的吹送,青神版图得到了延伸。作为电视总策划之一的邓友权,可以说,《青神故事》是他一生中的最大骄傲之一。

“老广播”们迟来的聚会被组织得别开生面,邓友权台长作开场白后,接着是曾担任青神县广播电视局第一任局长的徐富荣讲了话。徐富荣讲话还是一副领导的老模样,他双手扒在餐桌上,讲话有板有眼,不过大多都是一些对历史的回顾,对青神广播电视事业发展的肯定和祝贺云云。我作为徐富荣的副手,在徐局长下乡“三分之一”长期不在单位期间,还领命主持了较长时间的全局工作,直到在青神县电视差转台建成时才离开。因此,我讲话的内容除了叙旧外,大多是对青神县广电事业奠基的简短回顾,当然也对青神广播电视事业的发展,特别是在邓友权局长的领导下,在条件十分简陋的情况下还创造了许多了不起的奇迹表示了衷心的祝贺。也许是由于“老广播”们对老徐和我的感情甚浓的缘故,我们的讲话博得了热烈的掌声。

年逾花甲的江贵文,在岗时一直是罗湾乡(当时未并乡)站的站长,他工作一贯积极勤奋,为人友善,与县局和兄弟乡广播站关系处得甚好。他在这次迟来的聚会上表现得很激动,他一再表示,衷心感谢邓友权台长既精心又周密的安排,真诚地邀请“老广播”们及家属一同到罗湾一游,看看罗湾新村的巨大变化。特别是他清唱的那一首《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让在座的“老广播”们异口同声:“真是宝刀未老啊!”

更有趣的是,18个乡(青神乡镇未合乡前的乡总数)的“老广播”们都按照主持人邓友权台长的要求,包括现在还在岗的县电视台主持人王学东都现场“播了音”。

“青神县广播站!青神县广播站!各位听众,本台现在开始第一次播音,下面预告这次播音节目的主要内容……”王学东那浑厚洪亮的播音让曾经的同行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黑龙乡(原名)广播站!黑龙乡广播站!下面播送天气预报……”这是黑龙镇老播音员赵雪芬在播音,她那地道的青神话,不仅让同行们捧腹大笑,还让“老广播”们回到了上世纪乡广播站那些难以忘怀的日子里。

“老广播”们发言是依座次进行的,不愿播音的“老广播”们有的选择了唱一首歌,有的讲了一段笑话或者讲了一个故事。不过无论选择什么内容发言,几乎每个人的发言都是声情并茂的。有的“老广播”说到当年的话题时,还掉了泪。这眼泪,当然是激动的眼泪,是对同志对朋友对情与爱的倾述而渗出的眼泪。

两个多小时的聚会,人人都情深意切,流连忘返。在这次迟来的聚会上,王学东被“任命”为“老广播”这个特殊群体定期聚会的秘书长,对于这个突然来之的“任命”,他十分乐意接受,并表示不辜负众望,一定要尽职尽责。


远景 一生无私的奉献

参加“老广播”迟来的聚会的还有部分家属,当然他们也可称为老同志了,比如赵雪芬的爱人周仲清,就是县法院的老同志。这些老“广播人”的家属见证了“老广播”当年对广播事业发展无私的奉献。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及至七八十年代,每个乡镇里都有“八大员”,比如广播员、水利员……这些“员”都是县级部门延伸到乡里从事县级部门相应工作的同志。这些同志当时的身份俗称“半边碗”,他们在岗时原有身份不变,但国家每月要发给一部分工资(其中也有乡里发给的),所以戏称“半边碗”。但在对待这些“半边碗”的使用上,不知是这些“半边碗”太能干的原因还是其它原因,大多数乡镇对他们都是按正式工作人员一样安排的,就是说乡广播员在完成本职工作以后,还要完成乡里交办的其它工作,真算得上一个“苦”字,说“累”,也并不为过。

当时乡广播站一般都有两个人,一个负责外线,即机房以外的栽杆拉线挂喇叭,另一个则管值机、写新闻稿和自办节目的播音,修机器是由县局派技术员来进行的。“老广播”都说,值机最“痛苦”,起早贪黑不说,还必须准时,乡领导要检查,县局要监督,群众又把广播当做钟表,稍一迟到,全乡知道,于是意见纷飞,领导批评,说不定还要扣点什么作为惩罚。尽管乡广播员值机恼火但这是职能所赋予的使命,一定要尽责尽职,谁也不敢马虎怠慢,人人都必须认真对待。不过实在熬不住了也有“解脱”的办法,这就是家属主动上阵代替,反正开始播音的那一段话是由广播员录制好了的,家属值机就是按一下录音机就对了,况且领导又不知道谁在机房值机,群众也能按时听到广播也就无意见了。

“蔡局长(周仲清总爱这样称呼我),不瞒你说,我就是经常帮赵雪芬值机的家属,你就是来检查到了,批评两句也没关系,批评完了我今后还会这样做,我老婆当这个广播员太辛苦了!”周仲清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然而,广播员家属代替值机这件事虽然是一种夫妻间的关爱,但按管理的条例要求是不允许的,因为宣传无小事,出了问题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所以一旦出了问题组织监督甚至批评处分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由于广播员的另一半帮助值机不是哪一个乡里仅有的事情,甚至不是哪一个区县才会发生的事情,可以说这个问题是一种通病,对于我们当领导的来讲,只要不出问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广播员的职责不仅仅是每天开广播关广播,他们还要完成县局下达的写广播新闻稿的任务,县里每年有评比、有奖惩,于是所有的广播员不但花费许多时间下乡采访,回乡还要挑灯夜战写稿。当时写广播稿最多的是青城乡(原名)的广播员张淑斌,当然她的有利条件是离县广播站近,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她关了广播就采访写稿,稿件到县广播站经修改后当天就会播出去,让20万青神人民都知道青城乡的新闻。这种情况自然会造成青城乡的播出稿件多一些,所以有的乡广播站的同志就提出意见:“你们青神县广播不如改成青城县广播算了。”不过意见归意见,提了意见也总是改不了,因为还是那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因,真是和尚的脑壳——没法(发)。

“老广播”这个特殊的群体对党的事业的奉献是无私的,党和政府对“老广播”无私的奉献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了的,比如政策上的“关照”,这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就体现了出来。一方面是广播站职能转变,乡广播站变成了乡广播电视管理站,以后又因调频广播、无线广播和电视差转以及光纤电视的诞生和逐步全覆盖,乡镇广播电视管理就基本上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逐步走向消亡。另一方面的是广播员自身的成长与贡献,让几乎每个乡镇的党委和政府都舍不得他们离开乡里,有的想尽办法“挽留”,只要一有政策挂钩,党委政府就会向广播员倾斜,虽然也是经过了必要的考试,但大多数“老广播”都经得起“考”,而且大部分都考中了,这就有了现在的县级机关里的“老广播”从政的现象出现。如县老干部局的局长李秋惠、县水务局的纪检组长李平、县政协文史委主任杨淑英、县纪委的葛中耘、县委统战部的宋志超以及已退休的县沼气办主任周素芳等等,他们都成为了国家干部,而且大多数是骨干成员。其中另有一部分已退休的“老广播”如张淑斌、赵雪芬、江贵文等等也都是公务员身份退下来的。

不过,“老广播”一生无私的贡献,并不是为了最终给一个什么样的待遇。他们希望社会的视角应多一些理解,多一些精神上的肯定和赞许。因为党对人民无私的奉献不仅仅发生在“老广播”身上,“老新闻”、“老水利”、“老教师”……举不胜举,他们身上也有许多闪光点,这是一种历史,也是一种社会现象。


尾声 一个未了的心愿

在“老广播”这个特殊的群体中虽然大多数人还健在,甚至有的还在岗位上供职,但实事求是地说,形成这个特殊群体的原有职能已经不复存在了。所以,从一定意义上来讲,“老广播”已成为历史概念,也许若干年后要在“辞海”中才能翻得到了。

尽管“老广播”已经若隐若现或者说基本进入了史料之中,但目前尚还健在的以及还在别的岗位上发挥作用的都有一个未了的心愿,这个未了的心愿概括起来就是,鉴于全世界的广播事业不仅都还存在,而且都还发挥着激励、鼓舞、导向社会发展不可替代的作用,而且广播新闻的采撷和制作及传输手段更加现代化了。因此,他们都热切地希望青神县的广播事业也要与电视事业发展同步,让“青神县广播电台、青神县广播电台!”的呼号继续响彻了387平方公里的山山水水,村村寨寨。

“老广播”未了的心愿终归不能由已经退休的人去完成,还得由年轻的“广电人”接过“老广播”手中的接力棒去实现它。当然,在青神县目前连有线电视台的基础设施都很差的客观条件下,实现这未了的心愿是有困难的,比如提升对广播事业的认识,投资等发展要素的保障等都存在不少的困难。但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何况我们还有“小而不怕、难而不惧、奋斗不息、创新不已”的青神精神。相信“青神县广播电台”的呼号,总有一天会让青神人和所有关心支持青神发展的领导和有识之士都能人人从收音机里收听到。

“老广播”的轶事在寥寥数语中是没法讲清楚的,但愿这篇短文能成为表达“老广播”对社会的一种诉求。我可以负责的说,“老广播”这个特殊的群体中的大多数人一定都愿为青神县的广播电视事业的发展再贡献出更多的余热。这不是唱高调,请相信这是“老广播”们的共同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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