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滴回忆抗日战争

??????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和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六十周年了。在人们的记忆里，它永远是鲜红的，常思常新。西北、西南是中国的“大后方”，我们的家乡四川省也是“抗日救亡起怒涛、义卖献金助抗战”，累计共有300万川军在前线，军需条件很差的“草鞋军”浴血沙场知名将领相继有王铭章师长等抗日将士们在前线英勇杀敌，为抗日战争取得胜利立下了不朽功勋。
????? 当时，全国许多文化团体和文化名人也相继进入四川，集中在成渝两地。郭沫若就担任国民政府那时全国国立、私立等高校108所，集中川内计有48所，占战前全国高等院校的44%。“某种程度可以说，是四川人民瘦削的肩膀挑起了国家倾斜的天空”。故在1945年10月8日《新华日报》发表社论，标题是“感谢四川人民”。那线战争年代，“用我们的血肉，筑在我们新的长城”；今天又何尝不是推我们向前，催我们警醒的鞭策和教益。
????? 抗日战争时期，我8岁到16岁之间，脑海中有了点滴印象，嗅到了辛酸滋味，现将我的回忆再加上昨日的寻访、印记、梳理出来。

一、第一个青神籍的抗日飞行员

????? 堂兄五哥帅士蕴，青神中学退休，系乐山，眉山两市知名体育教师，现年86岁多。他是三叔帅三军的“头男长子”，自幼爱好体育，身体壮实。14岁读青神简师附中六班时，看到学校订的一本杂志《健与力》上讲到健体强身的好处，立志想参军，意想最好能当个航天员走“体育救国”之路。寒暑假中，逛我们十来个男孩在白果渡河边劳动填方修成一个沙坑；他每天练跳高，跳远，“撑竿跳高”，我们也跟着学；暑假里，他又教我们在岷江河里戏水学游泳，提出的目标是：“游不过盐关村对河的，不是这渡口上的娃耶”！
??????他16岁在成都协进高中时爆发了抗日战争。成都航校多次飞机低空旋空投传单，大标题是“投效空军，保卫祖国”的号召。西南数省共约2000多人应考，结果选中100人，他有幸进入中国空军飞行军士学校第三期一中队练初、中、高级飞行，经严格的军训艰苦的锻炼三年，多次在上空“练飞”取得了飞行技术毕业的合格证明。当时广东的林教官是主教练（系健桥航校毕业），而其教练的教师都是美国俄国人。
?????? 1940年前武汉失守论，然后日机以武汉为基地飞向重庆、成都、乐山等地狂轰烂炸。当时警报信号为“3到9”，即以钟表3-9从东方武汉（3）飞向西方成都（9）。为为“急用”，被分配在双流机场外战壕里担任高射机枪射击手。40年秋的一个早晨，五架日机进行低空向机场扫射，密集的高射机枪齐发，有一机翅膀被击伤抖了两下，将日机吓跑了，避免了成都的这次空袭灾难。
?????? 1941年五哥因染阑尾炎动手术，流血过多，身体欠佳申请休学后，在成都考入教育部办的体育专科学校。结业后分酚在重庆、南京、乐山等地教授体育和从事体育工作60年。曾任乐山专区体委教练、田径运动裁判长、国家一级篮球、田径裁判。2004年秋，又被县、市推荐选拔为“四川省第十届天府健康老人”乃全省46名85岁以上老年人中获此特殊荣誉的一员。

二、“七、二七”乐山首遭日机轰炸

????? 据《乐山宣传》1994年11期刊载，台湾同胞谈宗昌回乐山探亲访友，写出了《乐山被炸杂忆》献给市中区史志办公室载入1991-1992年“乐山史志资料”保存。其记载为民国二十八年（1939）8月19日，日寇轰炸乐山。我少年时在下东街司天药房二楼张赢处看到《新华日报》文标题为“衰七、二七”，署名郭沫若。我想，郭老所记的时间可能是农历，故，此标题姑用“七、二七乐山首遭日机轰炸”。
????? 1939年暑假一天中午，我们正在白果渡口边洗澡戏玩，发现乐山方向烟火冲天，又听见“轰！轰！”的爆炸声；当时分析判断：“乐山遭日机轰炸了”那火一直燃烧到晚上，是那样如火似血。
?????? 近日，我走访了原在黉门街理发的代东阳老师父，他十多岁时正在乐山城学手艺，目击“七、二七”这火灾难场景，说得动情绘色。现依据其讲述和前两篇文章，简叙如下：
?????? 乐山这次受炸后，郭沫若赶赴现场视察。到底死伤多人生灵，官方也不能正确估标，因当时的乐山城是四川的成（成都）、渝（重庆），万（万县）、嘉（乐山），叙（宜宾）、泸（泸州）、六大城市的第四位，流动人口已相当多。郭老见“尸横遍街、血流满地”让人心瘁、惨不忍睹。那大腿被倒挂在大树上还在滴血，那摩登女郎在防火水池里已被煮熟，那血流满面的母亲倒地后还有个娃娃流着眼泪含着乳头，垂危和牺牲了的警察怒目圆睁。还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枪；房店被炸垮烧焦，住户们找不到归宿，凌乱地坐，躺在那附近瓦砾里…………。郭老是个热血沸腾的激情文人，写下檄文，写下檄文以唤醒全国民众识清日寇、抵抗日寇，最后战胜日寇。
????? 台湾同胞谈宗昌十多岁是正在乐山城读小学，亲历这一惨案，后参军，参加湘西大支战，后为南京“接收大员”中一员，很巧认识了当年轰炸乐山，而后的受伤俘虏的日机飞行员清水次郎，据这名日军俘虏回忆：那次共出动日机36架，是日军有名的轰炸机大队，训练有素，全是死心塌地的杀手。日机是先投炸弹，再投燃烧弹，数量不下万枚，最后俯冲扫射的战术。全国被轰炸之处，大抵都是如此，只不过乐山缺乏空防，又是首次，挨得最惨…………

三、青神的跑警报和空战

?????? 乐山这次被炸后，惊恐震动了青神，特别是城区居民，常听到在傍晚时长鸣“警报器”城里人则扶老携幼，随带钞票现金，四城疏散，留守看家者乃老弱病残，不敢点灯而变为“黑城”，这种跑警报，防空袭的紧张空气长达五年之久。
???? “警报器”安置在县政府的大桢楠树顶，算全城的中心地。信号以长短笛分：预行警报、空袭警报、紧急警报、解除警报四种。当时我读高小和初中的五年都在县城住校，常遇傍晚听到播放警报声，可借此回白果渡老家息宿；暑热的一天晚上，刚跑到东门外“老农贸口”，突见北方夜空约20多盏“小红灯”出现，排列匀称，再听是飞机声音，由远而近，顺岷江下飞，我们到路边玉米地里蹬着观看，但很幸运不知怎的，日机又转回向北飞去。
?????? 1943年秋我正就读青神简师附中，一次下课在“外操场”休息嘻戏时，突见有两架飞机追逐于城区低空，侧飞时看清两机驾驶员的头和帽，双翅下标明涂的“青天白日”猛追“太阳红”。后机开枪了，有同学呼叫：小钢炮！是空战！…………惊得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措，待回过神来，这两机又向北猛逃猛追去了，后同学们分析：“这两机可能在成都上空进行激烈空战中，日机被打散，国军中这机紧咬着这日机而追击倒我县上空”。这次空战，一颗“飞弹”打死了南城乡沙河坝一条耕牛，其他无损。

四、青神上空发生的空难

????? 1944年春末的一日凌晨，突然青神县城上空霹雳巨响，惊醒我等附中的住校同学，学校放假半天，许多同学跑到原南城乡政府左后侧“观音滩”河边，看到掉在油菜地里一飞机残骸共十多处，散落面积数千平方米。七个高壮的西洋人身材的航空员遇难，所穿大皮靴子长约1。5尺。当地群众说：“这大飞机是空中爆炸后掉下来，倾入岷江的汽油使几里多的河面燃烧约半小时，所幸南城、瓮家两乡均末引发火灾和人畜伤亡事故。眼见一辆小吉普车开来，我们好奇地跟上，三个高鼻子洋人跳下车察看飞机残骸和七具死尸，一个很高的洋人手握一白亮钢条敲击飞机残骸并指划，啊啦啊啦地说些我们尽听不懂的话。后来，才知道这是美国盟军陈纳德将军的飞虎团的飞机失事遇难。
????? 牺牲的美军飞行员是当局者派员用白大绸分别包裹，运中岩寺山棺材入土。在验尸过程中发现有三具尸体衣袋里有金属铸造的耶稣? 小颈像，有关方面请来大南街神父雷正坤先生，采用天主教仪式进行追悼和安葬。县上地方官员和士坤? 共约100多人参加，盖尸后我三叔帅三军将早已写好的英语祭文声请并茂地高声朗诵，在场的人无人听懂，不知所云，有人还暗暗发笑，两天后，美国人前来挖出尸体，运回成都另作处理，祭文也一并带回。飞机残骸陆续水运回重庆。再后来成都市有两家报刊登载了这次空难始末，其中心内容赞扬了青神对“盟国盟军”的热情友谊和支持帮助。事后有种传说：“这次不该发生的空难，是有内奸，特务在汽油中秘密加了水而酿成此严重的恶果。